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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夜以为，噩梦到此为止了。
没想到，其中一个黑人，出了屋子，又拉了一个人回来，继续刚刚的动作。
“求求你们，停下来！停止吧！”凌夜低低地啜泣着，她终于想起来一开始那个黑人说的那句话，虽然他们不能拿她怎么样，可是却会有人替她还债。
从小在混乱的黑暗世界里长大，人命在凌夜的心中，轻得几乎没有份量，所以她随心所欲地活着，从不在乎别人的死活，可是这一切，都只是因为没看到，只是因为搁着网络，所以人命才会像数据一样，不值得珍惜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死人，却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以这样悲惨的方式，因她而死，愧疚、难过、悔恨，一切的情绪，都不足以形容。知道求饶没用之后，她没有再开口，甚至没有流泪，她只是这样看着。
虽然她心中知道，就算没有她，在黑手党的世界里，这样的事情也同样会发生，可是就发生在她的眼前，让她怎么能不难过。
她眼睁睁那些女孩惨叫，不停地流血，她们下半身流出的血，像一条血河一样，一直蜿蜒到她的脚下，痛苦的呻吟，一直在她耳旁回荡。
黑人们还在继续，而外面也不知何时，开始变得吵吵闹闹，但她却无心再理，她的世界，在那一刻，已经定格了，定格在了血红和惨叫中。
直到，有人破门而入，光芒照进了这个世界。
“凌夜，你没事吧！快跟我走。”遍体鳞伤的杨武，打开铁门冲了进来，三下五除二把三个黑人打倒，这一幕，似曾相识，却又有些不同。
呆滞了许久的她，终于慢慢抬起头。
“凌夜，都过去了。”杨武解开绳索，把凌夜抱在怀里，这一次，早到的他，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，怪不得凌夜会难过那么久，她是愧疚啊，愧疚因为自己，而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啊。
原来，她并不是冷漠，也不是绝情，只是自己都不知道，她也是一个有心、有感情的人，只是没有人告诉她，什么叫难过，什么叫悲伤，什么叫愧疚。
所以，她把自己困在了这个小小的地下室里，不停地折磨自己。
“凌夜，这不是你的错，黑手党的人冷血无情残酷，这几个姑娘既然落在他们的手里，必然不会有好下场，他们是故意这么说，好让你愧疚而已，这不是你的错啊。”杨武紧紧把她抱在怀里，一字一句道。
“我知道啊，不管我出不出现，这几个女孩，也一定会死，我知道不是我的错啊，可是，为什么还是会难过，这里，好难过好难过。”凌夜指着胸口说道。
杨武有些哽咽了：“因为我们是人啊，当目睹自己的同类遭遇残忍可怕的事情，当然会难过啊，因为会感同身受啊，好像那些事情是发生在我们身上一样，恻隐之心，人皆有之。”
“可是，难过一段时间就好了啊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和命运，我们可以同情和怜悯，却不需要因为这样，而失去自己，你的心魔，应该到此为止了。八年前，我帮你把心魔压了下去，没想到八年后，它会爆发得更猛烈，但是这一次，你真的应该走出来了。”杨武扶着凌夜的肩膀，对视着她的双眼道。
“心魔？”凌夜喃喃自语道，随着她意识到这一点，这个由她的心魔虚构出来的空间，终于一点点崩塌了。
随之出现的，是一个干净的神识空间，这才是凌夜真正的内心世界。
“恭喜你，摆脱了心魔。”杨武摸着凌夜的脑袋笑道。
看着凌夜的表情慢慢正常了，杨武说道：“好了，那我们出去吧。”